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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辟疆先生论诗语录

程千帆辑校 程门问学 2021-06-12

汪辟疆先生    雷小露/绘



学诗


学诗首在寝馈玉谿、冬郎,以挹其绵远之韵;继在诵法杜、韩,以见其骨律之坚苍,胸怀之超绝;终在细玩荆公、山谷,以求其体势之变化,措语之清拔。于此以极诗家之能事,缓游变化而出之,自然无一近人语,而自家体格成矣。世有通识,当契斯言。


作诗必将《毛诗》、《楚辞》、《览》、《烈》、《史》、《汉》、郦《注》读百遍,方不患无辞采。


论作诗


诗怕作为保守,保守则才退;多作为迅奔,迅奔则笔放。凡学诗将成要成之时皆有此感觉。


用字有离合之妙。太合则伤板滞,离则有远神。诗好往往在离。


常用之典反用之。陈熟之典如上下文能新亦无妨。人所不用者偶用之。


大抵诗之工拙,以高超为最难。意超笔超,则人人意中所有,人人不能言。明于此,则诗必能超脱凡近,俯视一切。古人如此,今人如陈、郑皆如此。


造句易到古人,造意难到古人。


五言古诗


五言古诗有四境界:汉魏一也,六朝二也,唐三也,宋四也。汉魏间古诗意味最高,最难学,学则仅得其皮也,神采不可企。六朝人五言古诗辞釆过缛。唐人有汉魏六朝格调,而神采不同,亦意境高耳。宋人则意境尤高,格老气苍,又善出新意。故五言古诗惟唐宋人尚可学;至汉魏六朝,则惟有涵咏其味而已。


律诗


做律诗,对句最易犯上四下三之病;最好要变化,要动宕,不可平板。细玩陈、黄句法,即可知此中消息。


宋人及老杜诗皆讲句法。如一首诗中造句一律,为诗家大忌。


上四下三句法当然很难免,但四字紧凑,下面对句又与上一律,无变化,此大忌也。


再:上四下三之句法最好能避免,或以动宕行之尤妙。


凡一首律诗,上四下三可用,但不可再用。


律诗结句要有兴会,不宜衰飒。


王怀祖论诗


王念孙曰:“古体诗当以汉魏六朝为宗,下逮有唐诸家,以正所趋。近体则唐称极盛,而中晩气格渐弱,已无足法。有宋以后,古近体皆可涉猎,当知其佳处得力于唐人而新其壁垒,不可转袭宋人之面貌。世徒嗤明代七子规仿盛唐为优孟衣冠,而不知去唐学宋,又出七子之下。至古体用韵,当依唐韵部分,无若填词家信笔出也。”王怀祖为清代小学家,以善读古书有名,而论诗精当若此,不愧为通人也。惟中晚唐人如刘宾客、杜司勋、李玉溪,诗格要自不弱,宋大家多从此出,稍有未谛。然大体多确论也。今诗人已不能解此,故多入两宋末派。


诗家自评其诗举例


诗成家数,其人胸中必有一种境界,只可自喻,而难以喻人。诵习既久,往往遇之。杜公云:“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”殆谓是乎?今学者试取建安后专家集,先辨体格,深切体会,然后随意俛拾,指出一二语,统摄全诗,贴切不易,觉他人平品皆枝叶也。《诗》、《骚》、建安诸家勿论矣。阮公云:“高鸣彻九州,延颈望八荒。”陶公云:“倾耳无希声,在目皓以洁。”谢客云:“扬帆采石华,挂席拾海月。”谢朓云:“喧鸟覆春州,杂英满芳甸。”试细味之,是何等境界!李白云: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”又云:“兴酣落笔摇五岳,诗成啸傲凌沧州。”杜公云:“笔落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。”又云:“元气淋漓障犹湿,真宰上诉天应泣。”又云:“矫矫龙性合变化,卓立天骨森开张。”韩愈云:“横空盘硬语,妥贴立排奡。”又云:“若使乘酣骋豪怪,造化何以当镌劖?”又云:“将军欲以巧服人,盘马弯弓惜不发。”白居易云:“未尝劳气力,渐觉有心情。”又云:“有时婉软无气骨,有时顿挫生稜节。急声圆转促不断,轹轹辚辚似珠贯。缓声展引长有条,有条直直如笔描。”他如孟郊云:“食荠肠亦苦,强歌声无欢。”李商隐云: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”梅尧臣云:“野凫眠岸有闲意,老树著花无丑枝。”王安石云:“风亭对竹酬孤峭,雪径寻梅认暗香。”苏轼云:“当其下手风雨快,笔所未到气已吞。”黄庭坚云:“琢磨十年烟雨晦,摸索一读心眼开。”是又唐宋人独到境界,前此无有也。若陈师道之“有声当彻天,有泪当彻泉”,陈与义之“微波喜摇人,小立待其定”,文同之“我尝爱君此静坐,胜见无限寻常人”,曾几之“胸中自无俗子韵,下笔乃有此气骨”,唐庚之“但觉秋来更韶润,却从瘦里带敷腴”,姜夔之“曲终过尽松陵路,回首烟波十四桥”,诗而人耶?人而诗耶?抑会诗与人优而柔之耶?是又任读书之赏会耳。


六山


白香山  真挚        王半山  深婉
李义山  缛丽        陈后山  孤往
韩玉山(偓)  凄咽        元遗山  精警
予尝谓学诗必寝馈唐、宋,自李、杜、王、韩、苏、黄而外,尚有六山,必精研熟读,方足以博其趣而抉其微者,即此六山是也。六山真实本领虽从大家出,而绝非诸大家所能囿。如置而弗取,则学李杜者必流于肤廓,学苏黄者必流于粗率,必不能有独到之境。香山自有真面目,浅者辄薄之,非真知香山者也。


汪仲鈖论山谷诗


苏黄并称,然今人多轩苏而轾黄;或有诋山谷为钝根。此自关乎诗工浅深,非山谷果有轻重也。汪仲鈖曰:“山谷为诗家不祧之祖,元明以来,无人齿及。虞山、秀水,皆近时巨老,而动有贬词。余素酷嗜其诗,任、史所注,行止辄以自随,惟同里钱箨石、万柘坡兄厚石以为然也。”仲鈖《病中杂诗》云:“黄诗繙阅枕函亲,学杜先宜此问津。宗派百年谁复识,解人弦外两三人。”汪氏癖好山谷如此,使生于今世,恐不仅费口舌而已。仲鈖,字丰玉,桐乡人。诗蒨丽峭刻,与兄孟鋗并有名,有《桐石草堂集》。王伯沆极赏之。


杨诚斋


诚斋天分太高,造语太聪明,李白后一人而已。


诗家报世仇


钱牧斋与钟伯敬同年进士,伯敬又介谭友夏于钱,固文字交也。后钱与锺、谭有隙,晚年选列朝诗,乃极诋二人,至目为诗妖,为鬼趣,而总之曰不学而已。谭尤简陋,丑诋不遗余力可谓风雅中罗织经也。牧斋与杜茶村相契,及清初竞陵谭侍讲主试江宁,侍讲致敬于茶村,如燕太子丹所以事荆卿者。茶村叩之,则长跪流涕曰:“欲先生为吾家报世仇也。”茶村默然。是日,杜饯别侍讲诗有云:“海内于今极可怜,江南遍唱李龟年。”指牧斋也。而后操戈于《初学》、《有学集》,实由此始矣。全谢山闻之唐南轩,因纪以诗云:“门户纷纶祸未休,可怜文字亦戈矛。当年宿老先挑衅,易世儿曹继复仇。彼我相观均一笑,古今歧视实同邱。须知根柢皆疏薄,谁是江河万古流?


贵州四名家


贵州有四名家:杨龙友(文骢,桃花扇内人)、谢君采(三秀)、周渔璜(起渭)、郑珍(子尹)。花溪即诗人周起渭吟咏之地也。周诗为筑诗家之冠,后为郑子尹。子尹诗骨重神寒,学昌黎;善述人情,学香山。以学为干,精三《礼》,小学深厚。


子尹诗从韩昌黎、黄山谷入手,而又参以白香山古乐府,最能善道人所不能言者。其格高,其味永,咏之而意境尤妙。


展庵醉后论诗


莲洋、陋轩、翁山皆高。莲洋秀、陋轩苦、翁山逸,三家诗同时读之,殊有奇趣。


五百年中诗能入乎古人,出乎古人者,只有一顾宁人。学雄才高,故言皆有物。东涧、阮亭、竹垞、骏公非不能言,然对之有愧色。


乾嘉间老笔纷披,空实相间,在坡、谷之间者,惟一箨石。复初斋稍逊,亦可为枹鼓之应。翁实钱奇,奇而近理,实则伤滞,故钱又胜翁。若确上、简斋,不足为钱、翁之舆台也。


巢经巢却是清诗家之一大转捩:以学为诗而非填死语;以性情为诗而不落率滑。学杜,学韩,学东野、宛陵,学坡、谷,皆能哜其胾,啜其醇,而适为巢经之诗。元、虞而后,只有巢经。


海藏能尽,苍虬能不尽。词能尽而味不尽,故真挚;词不尽而味内蕴,故深婉。知海藏之能尽,乃知苍虬之能不尽。然尽亦惟海藏能之,他人若尽,则味索然矣!


以达官而为诗人者、近代只广雅、沧趣、洎园三家。张诗沉着,陈诗隽永,周诗恢张,并能虚实并用,浓淡相间,亦以其骨干能搘柱,此二事也。意足于辞,故有力有味,否则为纱帽诗,何足取?


散原能生,能造境。能生,故无陈腐语;能造境,故无犹人语。凿开鸿濛,手洗日月,杜陵而后,仅有散原,惜晚年用字造语略有窠臼。全集中能删去酬应之作、存其至者,则一时豪杰为之敛手。


粵人而不落粤派者,有梁鼎芬、曾习经、黃节、二罗。能秀、能丽、能婉、能雅,似胜江左。洪稚存以雄直推粵诗,亦元裕之所讥识碔砆也。


涧于有学问,有胸襟,有惘惘之情,故能与广雅、沧趣为援枹之应。此人,诗中之射雕手也。


香宋味不厚,梅生体不大,学之则才卑力弱,不取也。


墨巢早年学后山,能老澹,能孤往,暾谷而外,无与抗手,惟晚年只有枯窘,不能再进,然此枯窘亦非寻常人所能到。


石遗说诗颇可听,诗笔早涩晚易,不及阿兄远矣。


再评近人诗


石遗诗早年最高,晚年学长庆、诚斋,不免滑易。此公晚年为秋岳、纕蘅、鹤亭辈所误,往来京沪岭表间,颇近似宋末之方虚谷,则甚可惜也。


张文襄主宋意唐格。近人学宋诗多有参唐人者,最好、黄节梁鼎芬、杨昀谷、李拔可皆是。若陈子言(庐江陈诗)则纯唐人矣。


曾克耑(履川)有才气,但未深醇。


刘襄宇诗,于乐府、唐李义山诗有功夫,天分亦高。惟此道走不通,因为未能胜过唐人也。如精研北宋诗家,则浮响艳词一变为清健,则高手矣。


杜惕生诗清婉可喜,律诗不如绝句。


论诗绝句十一首
过金蘅意太史,话当代作者及文章流别,归而拉杂成十一绝句,亦杜陵《解闷》、义山《漫成》例也。


平生低首金华伯,早岁文章近老成。爱好贪多吾未敢,花前自啭有流莺。
义宁句法高天下,简澹神清郑海藏。宇内文章公等在,扶舆元气此堂堂。(近时诗派以散原、海藏为大宗,散原句法尤高,海内无与抗手矣。
审言学继汪焦后,葱石神追魏晋前。林际春申太寥落,梧溪金粟已堪传。(贵池刘葱石观察喜收藏金石篆刻,多蓄异本。今之王德甫,翁复初也,近侨寓申江。兴化李审言主其家,与葱石详碑斠字为乐,审言治骈体文,上者可追沈、任,次亦不愧汪容甫、孙伯渊,近由盐地寄示所著《学制斋骈文》,并于复蘅意书中多奖饰话,且约神交、愧汗无任。)
弢庵廉悍沈观肆,狷介为文夏吷盦。儿辈黄家元祐脚,集收箧衍味醰醰。(余近搜集同光词附以小传,曰《炙今集》,犹迦陵《箧衍》、青浦《浦褐》例也。陈弢庵、周洎园、夏吷盦皆此派中坚。
《魂东》《魂北》易中实,自诩张灵劫后身。更有樊山老居士,风华绝代拜天人。(近诗人陈、郑外,惟樊山、实甫能拔戟自成一队,旗帜鲜明,犹元和体,韩十八外,尚有白傅、元相也。余尝戏为句云:“近来海内为长句,樊山实甫双嶙峋。”)
寻诗亭角陈居土,刻楮灯前眼最明。我幸牵联书玉海,苍头特起太憨生。(闽县陈石遗诗文海内宗匠,与弢老为文字骨肉,赵尧生、罗瘿公、梁任甫、潘若海尤推服之,近《石遗室诗话》风行一时,亦釆旧制,且多奖饰之语。余初未见,蘅意举以示余,及之。
奏记千篇海内传,沈郎才调最翩翩。回环为诵临歧句,风骨应追偪仄篇。(武进沈友卿有寄赠蘅意七古极恣肆。友卿工章奏,任东抚袁公幕时,一时名篇流布尤夥。余叹为文牍中之淹雅者。骈文皆臻上乘。所刊之《秘书集》、《公言集》、《刻鹄集》,时多名作,散文则瓣香其乡先辈张阜文、李申耆者也。
摊书坐忆彭城集,嗜好知参曹洞禅。我亦埽门魏昌世,新津一卷拾丛残。(李审言既从吴董卿索天社任注后山诗,又记蘅意代购武英殿本。李亦服膺正字者也。
折补东西体自尊,雪中冰柱已难论。义乖雅废吾何许,真见田家老瓦盘。(席上谈及某君诗,有张茂先我所不解之叹。
《归田赋》拟张平子,肯乞麄官失闭门?为约比邻王辅嗣,闲搓泪眼看中原。(王义门与蘅意诗婉而多讽,王亦江表硕彦也。
羌无利禄荒寒路,肯与周旋定自奇。便欲忘言观道妙,此心能有几人知?


论诗绝句十首
民国以来为诗者,貌取古人,肉胜于骨,不惟不能以意驱辞,且大抵以辞害意,所作仅自贼,并不善读古人诗,因成十绝句云:

诗衰清社亦随之,到眼千篇朽骨遗。刻画争矜新帖括,西江诗派梦窗词。
才思荆公未易追,咀含独得杜韩遗。陈黄一例师承在,皮相谁能喻细儿。
苦誉诚斋薄放翁,何曾二妙有殊同。渊源子美胎陶谢,莫但推求字句中。
后村才力替苏黄,今体冬郎与□当。人品诗功元一事,郑声何取咏怀堂。
气节无存气力差,遗山学杜但牙牙。千秋咏叹关忠爱,标榜儿曹莫浪夸。
巢经巢与伏敔堂,箨石而还奋海藏。伯子伯严孤诣仅,剥肤无奈众儿郎。
木庵深刻伯潜精,季子南皮各有成。失笑蒹葭楼畔客,唇焦差到宋人声。
生还万里一觚庵,举世谁知王重南?宋体唐音此嗣响,用心大至靳随骖。
组庵句法似东坡,百炼艰辛不匮多。若把词章比功业,性情往往见吟哦。
百辈浮夸汉赋音,不成学古不通今。先生笔仗如山在,培缕宁堪较浅深。


红情绿意


余于南京中国文艺社遇叶古红及其夫人魏新绿。时叶方以悬壶自隐金陵,人多知之;魏则年三十许,貌非甚扬,且媻姗作态,使人憎恶。惟善京剧,余曾聆其《文昭关》,引吭高歌,声泪俱下,即坐客亦往往为之堕泪也。叶年事已高,几倍新绿,当时殊有引为谈助者。伶人姜妙香曾为画菊一帧,梅畹华题“红情绿意”四字。时流亦多有题咏,余以冒鹤亭三绝为胜。冒诗本以才情著称,此三绝随手掇徵掌故,恰到好处,题为《后湖晤古红,邀至其家,听魏新绿夫人歌,兼索题妙香所画菊,即席成三首》。诗云:


湖楼裙屐齐嬉春,喜见天寥有后身。老去刘桢狂态减,公然平视魏夫人。
堕泪闻歌又一场,(歌《文昭关》时,古红谓某君曾听之堕泪。平生心上水云汪。(光绪中汪桂芬搬演此剧最有名。那知法曲飘零后,叫玉崑山有凤皇。
尧章家世擅填词,写出秋花三两枝。绿意红情谁省得?梅郎妙语解人颐。


余尝谓近人诗多以造意深婉,力追王(临川)、陈(后山)为多。而随手挥洒,不必深至,而情韵自远者,以吴董卿、冒鹤亭二君为能手。董卿清新蒨丽处,从新城得来,鹤亭则本明清江左一派,清情緜邈,又熟于晚明故实,往往对客挥亳,时有浓至语,晩年稍近老苍,亦不似晚翠轩,海日楼之苦语理语也。此三诗自是应酬之作,然举止大方,自属可爱。


清诗略记


清诗无虑百数十家,余只取二十家:


顾亭林诗集    变雅堂集    陋轩集    莲洋集    托素斋集    樊榭山房集    箨石斋诗集    复初斋诗集    惜抱轩诗集    敦拙堂集    东洲草堂集    䜱䜪亭集    槈经庐诗集    巢经巢集    伏敔堂诗录    广雅堂诗集    海藏楼诗    沧趣楼诗集    散原精舍诗    苍虬阁诗集 


上苏人三家、浙人二家、河北人二家、广人三家、晋人三家、闽人三家、赣人二家、黔人一家、皖人一家,凡二十家,可谓与俗殊酸咸矣。


诗歌选本


古今诗歌选本,张琦《古诗录》、管世铭《读雪山房唐诗钞》差可取。杨留垞曰:“张翰风《古诗录》、较稽留山人所选,陈义广博,诗道为之益专。”(见《雪桥诗话》卷十一)姚春木曰:“管缄若侍御所选《唐诗钞》备正变,具劝惩。其自言所得则曰:“以讽谕为主,以音节为辅,以独造为境,以自然为宗。”是前人已有重之者。


钞师友诗成集


清初钱牧斋曾手钞师友诗为一集,名曰《吾炙集》。吾炙者,即己所嗜者也。此集至今犹存,与陈其年《箧衍集》、渔洋《感旧集》同。今诸家专集多不传,惟考明清间诗人,则赖此以见。且多史料,尤可贵。


右先师汪公论诗语录一卷,辑自丛残遗稿,多不能定其写作年代,故但依内容序列。若《论诗绝句十一首》,盖师早岁之作也。读者审之。癸亥九月,受业程千帆敬跋。


>原载《学林漫录》第11集,中华书局1985年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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